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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溪亭揣着满满当当的灵药喜滋滋回了安清府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他现在有种被天降馅饼砸了满头包的感觉。

    把灵药分门别类收好,宋溪亭招来小七,将温昭给的那本《赋灵诀》拿给小七看。

    他并非恶意揣度,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
    “此书没什么奇特之处,和寻常弟子入门学习的书籍一般无二。”小七认真看完,忽然福至心灵问,“大师兄是要将此书送给溪亭师弟吗?”

    宋溪亭心说差不多吧。

    “不过小七听说溪亭师弟已经突破练气境,应当不需要看这本书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宋溪亭默默给陈争渡竖起大拇指。

    用着他的废柴灵根还能修炼这般迅猛,不愧是九州最年轻的天才剑修。

    等小七走后,宋溪亭关上门窗,仰头磕了一瓶灵药,打开《赋灵诀》开始研习。

    原以为修炼对他来说很难,但有了上次成功将山泉灵力引入丹田的经验,宋溪亭很快触类旁通,再次用遛狗的方式一点点运转陈争渡体内的灵力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,宋溪亭看着指尖生出的一簇火苗,喜笑颜开。

    运转灵力也没他想象的那么难嘛!

    他得意忘形,一时没控制住灵力,小火苗瞬间胀大了一圈,燎得皮肤炙烫,宋溪亭赶紧甩了甩,捧着通红的手指呼呼吹气。

    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,床头的帐子已经被火舌吞噬,蹿得比他人还高了!

    宋溪亭:“……”

    啊啊啊?完蛋了!!

    火势愈来愈猛,上等织锦被烧得黢黑,眼看就要顺着房梁继续往上烧。

    宋溪亭僵立在原地,吓得连忙捏了几个引水诀!

    好的,没有半点鸟用。

    恍然间他眼前似被一片火红笼罩,木头被烧得噼啪响,腐朽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,到处都是漆黑的浓烟,熏得眼睛干涩疼痛。

    他想跑,却怎么也跑不动,只能任由房梁重重砸下。

    “哐当——”

    殿门被人推开,响起小七的声音:“大师兄?!”

    宋溪亭回过神,忽然想到什么,连忙把身上的衣袍脱下来,仗着水火不侵的功能,对着乱窜的火苗就是一顿狂拍。

    小七也过来帮忙,运起引水诀扑火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火势总算停歇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,我去找人修缮殿宇!”小七一溜烟跑出了门。

    宋溪亭灰头土脸席地而坐,环顾四周,整个房间以床为中心基本毁得面目全非,帐子残破,房梁地砖熏成乌黑,不时还有几颗碎屑从斑驳的墙壁脱落,扑簌簌滚到地上。

    他要不说这是剑宗首席弟子的屋子,估计进来的都以为这是哪间冷宫荒院。

    宋溪亭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
    从衣兜翻出传音玉坠,打了半天腹稿才试图用灵力给陈争渡传音:“哥哥?”

    他想好了,反正他只管实话实说,如果陈争渡没听见,那也不关他的事!

    宋溪亭吸了口气,掷地有声道:“我把你房间烧啦!”

    话落,传音玉坠依然稳如老狗,没有丁点动静。

    宋溪亭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陈争渡果然听不到,他胆子瞬间大起来: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,下次见面你可不能打我骂我!”

    “……哦对了,你的衣服挺好用的,水火不侵,能不能送我一件?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,等会我自己去你柜子里挑!”

    “今天秋容师叔给了我一堆灵药,可是我没地方放,我看你的储物戒挺实用的,能不能也送我啊?”

    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!”

    宋溪亭抱着玉坠嘚吧嘚说了一堆,仗着陈争渡听不见,格外放肆。

    刚想再开口顺点什么,传音玉坠忽然发出一阵微光。

    陈争渡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——

    “随你。”

    宋溪亭眨眨眼睛,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。

    下一秒,陈争渡又补充道:“修为有所进益,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人莫不是个傻子!

    宋溪亭惊呆,他把屋子都烧了,陈争渡却只关心他修为有没有进益?

    “你刚刚听见了吗?”宋溪亭忍不住确认道,“我不小心把你房间烧了!”

    传音玉坠接着一亮: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宋溪亭盯着传音玉坠难得无语凝噎。

    但他发现陈争渡好像真的对这些身外之物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吃的好不好,穿的暖不暖,住的地方是否豪华,用的东西是什么品级,对陈争渡来说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宋溪亭第一次对无情道产生清晰的认知。

    他以为陈争渡只是灭绝情念,原来修炼到一定境界,是完全抛弃世间红尘杂念,活得跟傀儡一般,一心求道。

    宋溪亭忽然有点气急败坏,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,他却表现得比主人还激动。

    他不讲道理地:“陈争渡,你快点骂我两句,责罚我也行!不然……我把你偏殿也烧了!”

    玉坠那头:“……”

    第13章 下山

    宋溪亭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风。

    那簇小火苗好像不仅烧着了房子,还在他心里点了把妖火。

    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这可是剑宗安清府,借他两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去烧偏殿啊!

    “我开玩笑的,你房间烧成这样,我晚上还得住在偏殿呢!”宋溪亭压下心头莫名的烦躁,转移话题,“哥哥,你在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