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四门紧闭,任何人没有军令都不能出入城门。
城中的百姓在经历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之后,生活秩序渐渐归于正常。
酒馆茶肆陆陆续续开张,普通百姓也都开始了他们正常的劳作生活。
不过城中的气氛依旧十分不安,大部分百姓都忧心忡忡的模样。
当然,也有些人暗地里高兴,比如那些个儒生士族,酒楼茶肆之中竟敢公然高声谈笑,虽不敢直接对刘闲幸灾乐祸,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意味,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。
“所以说,为上者必须遵循圣人教诲,行仁义之道,否则的话,天厌之,人厌之,败亡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!”一个身着白色儒衫,气质儒雅不凡的中年儒士一脸开怀地道。
旁边另一个俊秀不凡的儒生当即附和:“李兄此言可说是正中要害!想那董卓,当初何等猖狂暴虐,天下苍生几乎都被其踩在脚下!
然则其无君无父之丑态,横征暴敛之虐政岂能长久,天理昭彰,报应不爽,此等暴虐不仁之辈,败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!
果不其然,不出一年,关中乱起,董卓死于乱兵之中!当下为上者若不引以为鉴,重蹈覆辙,是可以预期的!我等可拭目以待啊!”
众人纷纷点头附和,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。
这时,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喧嚣声。
正在饮酒笑谈的一众儒士颇感诧异,纷纷起身聚集到窗户附近俯望街道。
只见城内的百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似的,纷纷奔到大街两侧朝城门那边驻足张望。
不一会儿,城门那边便过来了一支队伍,竟然打的是刘闲的大将军大纛,刘闲本人一身甲胄披风坐在神驹之上,威风凛凛,气势不凡。
而护拥在他前后的则是显然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百战锐兵,正以极其整齐的队列开过来,但见长枪如林,寒光如雪,杀伐之气扑面而来,
这样的气势让人感觉这支军队绝对是无法战胜的虎狼之师!
单只是这些,还不足以让百姓们感到震撼,在那些百战锐兵之后,竟然还跟着成千上万的袁绍军俘虏被押解在队列之中,人人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。
人群中,也不知是谁首先欢呼起来,整个大街上顿时爆出一阵阵巨大的欢呼声,百姓们喜极高喊,这几日的担忧惶恐仿佛在这一刻都彻底被宣泄出来了似的,
原本压在整座城市上空的惶恐压抑气氛一扫而空了。
然而那些原本在酒楼内笑谈阔论的众儒生,却变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了,人人一副难以置信又失望至极的模样。
刘闲在董媛典韦等人的陪同之下进入大将军府大厅。
刘闲走到上方尊位处转过身来,看向董媛,笑问道:“媛媛,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,感觉如何?”
董媛一脸崇拜倾慕地看了刘闲一眼,抱拳道:“大哥亲自押解俘虏而来,整个城市都轰动了呢!那些怀有二心之辈此刻必然个个噤若寒蝉说不出话来了!”
刘闲笑了笑,随即皱起眉头,问道:“你特意叫我押解俘虏进城,是否城中人心不稳,或者出现了什么叛乱的迹象?”
董媛摇了摇头,道:“大哥不必担心!一切都还好!只是百姓们有些惶恐不安,而民间又有些流言传播,
因此小妹为以防万一,才请大哥大张旗鼓押解俘虏进城,好稳定人心,消弭谣言。”
刘闲点了点头,看向董媛,感慨道:“辛苦你了!”
这样简单的一句话,令董媛禁不住升起了想哭的冲动来,看着刘闲,流露出好像在说‘算你有良心’的神情来。
想起一件事情,禁不住埋怨道:“大哥不该放走那个高干。他不仅是袁绍的重要将领,更是他的女婿,若拿在手中,可是一件非常有用的筹码呢!”
刘闲笑道:“袁绍那种人会在乎子女的死活,可是对于高干这种外人,不会太在意,留下他也不过是浪费我们自家的粮食而已。”
董媛觉得刘闲说的有道理,不禁点了点头。
刘闲站起身来,走到大厅中间,背着手望着厅外,微笑道:“而且我有一个计划还要落在他的身上。”
董媛大惑不解,随即没好气地问道:“大哥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?”
刘闲笑着摸了摸下巴,道:“因为我不久前接到了影凤发来的情报,得知了袁绍大军的粮草转运地就在虎牢关东边三十余里外的扈城亭。”
高干被刘闲释放之后,一路马不停蹄奔回了袁绍军大营。
见到袁绍,一脸羞愧地拜道:“末将无能,使得全军,全军覆没了!”
袁绍虽然已经有所预料,可是却依旧感到胸口被扎了一刀似的,郁闷恼火地喃喃道:“我的五万大军啊!”
扭头看向许攸,怒道:“都是尔胡乱献计之过,害得我白白损失了五万人马。”
许攸心中郁闷,说不出话来。
袁绍突然想起一事,皱眉看向高干,没好气地问道:“尔五万大军全军覆没,尔是如何逃出来的?所有的通路不是都被刘闲军给封死了吗?”
高干不敢隐瞒,抱拳道:“末将本来必死无疑,不过刘闲有一句话要告诉主公,因此便放了末将以便传话!”
袁绍点了点头,随即傲然道:“刘闲怕是想要与我讲和吧?”
高干抱拳道:“主公英明,刘闲正是此意。……”
许攸连忙朝袁绍抱拳道:“刘闲既然有意主动讲和,就说明,其虽然取得了一场小胜,然其实却是快要坚持不住了!”
袁绍深以为然,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。
高干连忙道:“并非,并非这个意思。……”
袁绍收住了笑,不解地问道:“不是这个意思,那是何意?”
高干理了理思绪,抱拳道:“刘闲说,内战,杀死杀伤的都是华夏子孙,非他所愿,因此希望能与主公和谈。然主公若是执迷不悟,他,他定会叫主公尝到败亡的滋味!……”
袁绍勃然大怒,吼道:“好个猖狂的奸贼,就凭他区区二十万人马,也敢说出如此大话来!我明日便挥全军进攻,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尝到败亡的滋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