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峰停了半晌,他说的故事可不是普通的“故事”二字,他的这个妹妹太过单纯,而那个秦漫修又似经历过太多的风霜,是这点吸引的妹妹吗?但只是限于吸引就好,不要深陷其中才是。
“你觉得,他身边的那位公子,如何?”李世峰转换了话题,问到了他关心的人身上。
“那个人?很是高傲张狂,倒是敢作敢当。而且,他好像跟秦公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吧?”
“你也觉得他是男子?”
“怎么?她也是与我一样,女扮男装的吗?”
世峰微微一笑,并未回答。
“恩,哥你这么一说,我倒是觉得她有些动作确实挺女孩儿的,比如没有买到那支箫时。”
李世峰若有所思的从腰间取出了箫,仔细地看了又看。
“看来那位秦公子是个识别乐器的高手,那许多的乐器中,居然挑中了最好的这支箫,若是能有机会切磋一下,倒也不会失了雅兴。”
世绫听到此,忍不住流露出脸上的笑容,哥哥这么说,就是认可秦漫修了。只是,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呢?想到此,不禁又有几分伤感。
话说祁天晴和秦漫修回到了府中,还没等这当先生的去禀报,周可以及周欣然便知道了他们所有的行程。还好,有林雨清和林雨薇帮着蒙混过关,让他们玩了一日。只不过,玩的不是很尽兴,没有达到先前的目的不说,还莫名的吃了亏,心也似丢了许多一般。
而当先生向周可禀报完所有的事情后,却听到了周可的一条命令,就是将秦漫修给周欣然,理由是来了个故人,秦漫修和周欣然都认得的。
祁天晴心下疑惑,可打听到的只是什么西夏的李世峰公子要来,漫修难道还认得这什么西夏的公子?祁天晴的脑子里,一晚上都在想秦漫修,周欣然,西夏公子,到底什么事。还有,白日与她牵手的那个人。
次日,张思宜、李世峰、李世绫一行到达了周府。世峰虽然假扮了仆从,却紧跟在世绫的身后。下人知道这是公子想要真正的相一下未来的妻室,自是不敢多言。张思宜虽然不满,却因为事先得了警告,又深知这世峰是个倔强的主儿,只好由着他的性子来,却不多说一句话。
见了周可和夫人胡氏,自是一顿寒暄,世绫自觉无聊,又急于想见周欣然,便率先打开了这个话题。
“周大人,听说周家有位姐姐,长得美若天仙,她可是就在府中?如何不见?”
“王妃娘娘和公子小姐是贵客,在下不敢怠慢。我那丫头虽与王妃娘娘相识,现在却终是身份悬殊,不敢冒昧,如今只在外面候着,等王妃娘娘宣见才敢进来相见。”
“这倒是我疏忽了。快去,请周小姐。”
过了一会儿,周欣然身着盛装,缓缓移步前来。进来后,规规矩矩的给王妃、西夏公子和小姐见了礼。长得果然标致,一身装束更显华贵。世绫侧眼看了看站立身旁的哥哥,却捕捉到了划过哥哥眼中的一抹失望。
哥哥,果然是在等那个人!他该不会认为昨日见到的那位公子就是周家的小姐吧?恩,估计就是了,不然怎会如此失望?
看到哥哥失望,世绫也跟着没了精神。直到张思宜提醒她道,“世绫,你不是刚刚一直吵着要见周家姐姐吗?如今见了,还不见礼?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。”
世绫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张思宜这么一说更加的郁闷了。她又不是她的娘亲,凭什么管她!正准备发作,却觉身后哥哥轻轻碰了她一下,好吧,看在叔叔的面子上。世绫起身也见了礼,还一口一个周姐姐的叫了起来。
既然曾经是姐妹,那这姐妹情深的文章自要做足。寒暄过后,周可和胡氏便把时间让给了张思宜和周欣然。同时,也是为了给周欣然与那西夏的公子创造些机会,能联上这门婚事,他周可可就是如虎添翼了。
进可以保他成就大业,退可以保他安居一方。怎么都是盈利之事,何乐而不为呢?
“妹妹,你还是住在欣园吗?”
“王妃,请莫要再叫欣然妹妹,欣然受不起。”
“哎,这里又没有外人,你们说是吧?世峰,世绫?”世绫两个字张思宜尤其念得重了些,世绫也不在乎,因为她的概念里周欣然就是外人,包括她张思宜。
“周姐姐自己住一个园子?我们可以去看看吗?”
“世绫妹妹如果不嫌弃,当然可以。只是里面有个不合时宜的地方,怕妹妹见了害怕,建议妹妹莫要去才是。”
“哦?那是什么地方?”
“是马厩,都是下人奴隶呆的肮脏地方,莫要污了世绫妹妹的衣裳才是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那周姐姐和叔母在这儿聊着,我和哥哥去逛逛。”
“我陪妹妹吧。”
“是啊,世绫,我也正好想去欣然的欣园看看呢。看与陕西的欣园有何不同。咱们一起去吧。”
“也好。省得迷路了。”
在周欣然的陪同下,几人逛了几处欣园里的美景。
“姐姐真是好兴致,这里的景色好美啊。回头我让父亲也在我的花园里置个这样的景儿,真是太漂亮了。”
“呵呵,难得妹妹喜欢。妹妹若是觉得这里哪里好,我可以将那设计的师傅和所用的材料都一并运与妹妹家中,到时妹妹想要什么,只吩咐一声也便是了。”
“姐姐想的可真是周到。不过中原毕竟与西夏不同,我怕我胡乱的一阵建筑,惹来母亲一顿臭骂,到那时再返工,就可惜了姐姐的人才和材料了。”
“呵呵,妹妹随意。反正这里的师傅和工人多的是,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,都是些下人罢了。”
又游玩了一阵子,世绫见哥哥有些烦了,自己也感觉有些腻了,便借口说累,去客房休息。假公子也很识趣,忙附和道欣园之大,只逛了这几处景便觉乏困,也申请去休息了。张思宜和周欣然也没拦着,安排两人去休息,她二人则去了别处。
第二百六十七章 好奇之心
“哥,你是不是喜欢上昨日见的那人了?万一他真是个男人,你又当如何?”打发了伺候的下人,见有节奏的用折扇敲击桌面的哥哥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,世绫不觉逗起他道。
“真是男子,就向父母亲大人告罪呗。”
“啊?不是吧!那我可一定要帮你找出这个人来了,即使他是个男的,我也得让他变成女人才行!”
“呵呵,净瞎说,男子如何能变成女子呢?”
“我不管,只要我哥哥喜欢的,就算是天上的月亮,也要摘下来放到哥哥手中。”
“哦?什么时候我们的世绫这么懂事了?这么心疼哥哥?”
“那是自然。哥,你告诉我实话,你寻的那人是不是就在周府?”
“为何如此一问?”
“我和你是亲兄妹,虽然长相差的远了些,却从没分离过。还能不知道你?刚刚转这欣园时,你分明也是在寻人的。既然喜欢,为何不昨日问了她的名姓,今日也就不必如此辛苦的寻找了!哎对了,我去打听打听秦漫修,若他也在这周府,岂不肯定知道他朋友的情况?”
“你又怎知秦漫修不是假名?”
“你说她生气时说出来的,那时说的话肯定是真话。”
“呵呵,你又知道。”
“行了,此事包在我身上了。”世绫刚要出门,眼珠突然又一转,“哥,你有没有兴趣……”
“陪你去马厩走一趟吗?”
“哈哈,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世峰兄也。”
“这里的主人都说唯独那里不要去了,再说,肯定就是些下人照顾马,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。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烈的。那里面,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至少,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。”
“不都说了你看了可能害怕吗?”
“就是,就是!你看,喂马我能害怕吗?还是看给马洗刷我会害怕?肯定有什么?”
“别瞎想了,被人碰到不好。”
“那万一,那里面有你日思夜想的人儿呢?”
李世峰刚坐下准备倒茶,手却停在了半空。
“唉,不去也罢,主人不许嘛。”世绫故意一仰身,四肢铺开的躺在了床上,眼睛却狡黠的一撇,以她对哥哥的了解,这法子一准儿行得通的。果然,没过片刻,就听到哥哥说道,“如果,我们要是走迷了路,应该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哈哈,果然不出所料,世绫当即嘴角上扬,一个跃身,翻坐起身,道,“哈哈,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,咱们走吧!”
二人自小,在好奇事上面便是一拍即合。如今,世绫又和哥哥一起去了欣园周欣然一再强调的禁地,不知在那里会见到些什么呢?
刚才游览欣园时,便记下了这里大致的格局,还记得周欣然在介绍指向不远处的马厩时,虽然口气平静,一带而过,脸色却明显闪过异样,如同石子扔入河中时,不但溅起了水花,还留下了一连的涟漪。
虽然接触时间不长,但仍能感觉的出周欣然是个对等级身份极其看重的人,就不知,这低贱的马厩如何能引起她的触动,这样,更得去亲眼见见了。
一路上,经过针线房时,世峰世绫两兄妹听到门口有两个妇人在闲聊。
“哎,你见了吗?那西夏的公子长得可是面如冠玉,唇红齿白,标准的一个俊哥儿啊。”
“得了吧。我又不是没见。虽是远远的瞧了一眼,却觉得一般。”
“这都觉得一般,你的要求还真高呢。”
“你刚来,等你见全了府里所有的人,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面如冠玉,貌似潘安了。”
“哦?莫非府里还真有这样天仙般的人物?也没听说将军还有公子啊?莫非是唱戏的小子?”
“呵呵,都不是。你过来,我悄声对你说昂,是小姐的奴隶。”
“啊?奴隶?”
“喂,你小声点儿,让小姐听见还不要了你我的命啊。他的事,小姐一律不让提的,只是让咱都当他做奴隶使唤。只要不要了他的命,什么都行。”
“小姐这是做什么呢?”
“呵呵,你知道生不如死这个词吧?”
“知道啊。啊!莫非那奴隶得罪过小姐?”
“还算你有点见识,知道得罪过小姐的人才会生不如死。他呀,何止得罪过小姐,我听说啊,他还扇过小姐一个耳光,小姐脸上有条细微的伤痕还是他给留下的呢。”
“啊?这么大胆?”
“何止!他的传奇事还多着呢,在陕西的欣园里,给他锁了琵琶骨,他照样把欣园烧了个火通天,还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欣园的大门口。给他毁了容,再次回来时居然还是面容姣好,没有一点瑕疵。听说,在宫宴上还博了个满堂彩,又给了小姐个没脸呢。你说,这样的人,小姐能让他好过吗?”
“这样的人物,怎么就成了小姐的奴隶了呢?”
“唉,说来可惜,还不是因为他爹。当年通敌卖国,还杀了人,现在他爹死了,却把罪都加在他一个人身上了。我还听说啊,杀他爹的,正是……咱们老爷那。”
“啊?不是吧?不过杀通敌卖国的贼人,也算是大功一件的昂。”
“听外人传啊,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,七岁时就与父母分离,之后就没过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。性子倔的紧,可有时又温和的紧。我们让他做些什么,他从来都是可勤快的帮忙,也不多话。就是跟小姐对着干,每次都气的小姐跟个什么似的。若能的话,真想提醒他一句,莫要这般,否则到头来受苦的只有他自己。”
“你这一说,我倒真想见见他了。可我这来了许多日,也没见园子里有这样一号人物啊。”
“前阵子先生跟小姐不和,把他争了去。怎么样,到底还是小姐赢了。喏,昨晚就在马厩了不是。听说又被吊着打了一夜,最后王叔的胳膊抬起来都酸。”
“啊?我没听见哀嚎声啊。”
“哼,你能听得到才怪呢!这奴隶,无论如何打他,他从来不带吭一声的。你只要问问欣园的老人都知道,就算打死了他他都不带求饶的,这也就是小姐为何越打反而越生气的原因了。”
“那不吃大亏了?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不过,我倒知道他有个弱点,就是见不得别人受伤害,之前小姐曾拿他妹妹要挟来着,他那时可是乖乖的听话,从没说个不字。”
“那小姐继续要挟就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