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觉得会让她不高兴,我还是说:
「对,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?」
果不其然,她露出了有点鄙夷的眼神,说:
「你们都几岁了,这样很怪吧?」
接着,她注意到附近有其他客人从房间内走出来,还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。
「我想和你多聊一下,到我房间去吧。」
她说。
「不是问句啊?我的意愿不重要吗?」
「哎呀,不知道是谁才和我道歉没多久,现在就不当一回事了吗?」
「这完全是两回事吧!好啦,去就去……」
虽然我不怎么想去,但本来也就没打算拒绝,只是面对蛮横的作风,我就是会忍不住想多说几句。
苏巧谊住的是单人房,房间格局比我和綾欣那间小很多,但该有的一样不少。
我们隔着一张小圆桌相对而坐,小圆桌上有一份报纸,整整齐齐的,苏巧谊应该是连翻都没翻,头版在写关于高浩成立委的事,我猜明天头版也与之相关,只不过更让人为之鼻酸。
苏巧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,脸色有点沉闷,看到我坐定后,便说:
「我觉得玥婷有当情妇的特质。」
还好我没在喝水,不然这话绝对会让我呛到。
我还没回应,她就继续说:
「我刚才和玥婷聊了很久,我可以感觉到她对你真的放了很多感情,但明知道她会失恋,我怎样都很难支持她继续追求你。不过我也不想直接要她放弃就是了,反正她一定听不进去。」
我想了一下,说:
「其实我认为自己已经算很委婉拒绝她的追求了,我只是不想破坏目前的关係,所以才没说死。」
苏巧谊叹了一口气,说:
「我只听转述的内容,却也是这么想的,玥婷不可能不知道,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啦……」
她讲的好像自己是过来人一样,我苦笑说:
「你能理解?难不成你有相关经验?」
我一这么问就被她瞪了,她说:
「干嘛?想探我隐私吗?」
「抱歉,我不该乱问的。」
我们才和好没多久,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又搞砸。
苏巧谊又叹了一口气,说:
「本来我想叫你做法俐落一点,算了,你也只是不想让日后尷尬而已。我们就谈到这里吧。」
没聊到几句我就准备被请出去了,本来我是没很想来,但现在却对她刚才说的隐私起了兴趣。反正现在间着也是间着,乾脆自己来找乐子吧。
我开口将我的能力封印解除,在她还没进一步请我出去前,抢先说:
「告诉我你说能理解周玥婷的理由,并且待会我问什么都要回答,要有感情的答覆。」
苏巧谊本来有些不耐的表情,慢慢趋于平淡,开口说:
「我从读国中的时候开始,就暗恋一位住我家附近的男生,他年纪比我大几岁,已经是个大学生了,个性有点内向但人非常好,所以我经常以问课业上的问题为理由去找他,直到某一次他女友来找他,我就被他女友禁止去找他了。那时候是他女友私下找我谈的,对我说:『看你年纪小,我就当你是无心的吧,否则这样一直接近我男友,八成都是贱货!』」
苏巧谊顿了一下,才又说:
「原本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位男生有女友,那天也是第一次见到面。当下我很错愕也很难过,原本想就此放弃这段恋情的,但是后来我从那位男生口中得知,他们认识半年就交往了,认识至今也才一年多而已,只要想起她当初对我那种高姿态说法,就让我很鬱闷,不知道自己如果更早告白,他会不会接受我?」
「我想那位男生和他女友的感情还没有很稳固,不然那女的何必对只是国中生的你一般见识?」
「我当时倒是没有想这么多,我的个性本来就不太好,容易记仇,所以那女讲完后过了很久,我还是一直记得她对我放话的内容。后来我越想越气,只是喜欢一个人,为什么要被说的那么难听?单纯报復很简单,凭那女的高姿态,我有自信可以破坏他们的关係,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位男生,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吃亏或是受伤害,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动作。有一天,我去找我喜欢的那位男生时,发现他眼眶泛红,一问之下才知道,前几天那女的好像在学校被人从楼梯健往下推,摔到下半身瘫痪。老实说我听了心情真的很愉快,但是一看到那男生的表情,我突然对我自己的想法感到噁心,其实那女的也只是嘴臭了一点,她根本没有害过我,从头到尾我就只是因为她防卫心态太重,对我说了重话,让我很不开心,就这样而已。但你知道吗?我听到她瘫痪时,心里除了高兴外,还想着怎么没乾脆摔死她。」
这个该怎么说呢?嫉妒?还是单纯的记仇?
不管怎么样,这种强烈的感情好像从未在我身上出现过,我不至于只因为对方和產生口角就希望对方死。我觉得就算是感情上的纠纷,我也不会乐于见到对方受了重伤。
「后来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经常去医院探望那女的,我当然没跟去,但我还是偶尔会遇到他,并觉得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,他好像越来越憔悴了。」
这代表爱很深吧,可能一直在烦恼女友的事,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。
讲到这里,苏巧谊本来平淡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,说:
「结果后来有一天他过马路不够专心,被骑机车闯红灯的老太婆撞到,身上多处擦伤外,一隻脚还骨折了,所以他就暂时没办法再去探望他女友。」
真是雪上加霜啊……
「那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在外面过生活,由于当初他父母好像不希望他搬出去,他却不听劝,导致他出了车祸也不敢告诉家人,怕他家人有藉口叫他回家,所以在没有亲人支援的情况下,生活上就出现了问题,我也看准了这点,不再是偶尔去找他,几乎天天去找他,帮他打理各种家务事,不只是洗衣服和煮饭,甚至要求帮他洗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