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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敬奉接过,喝了一口,说道,“你也累了。明儿个还是要去明州对吧,那早点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
    唐远之便拱手告辞,转身,慢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福王目送唐远之远去,看向唐敬奉,开口说着,“进金陵四年了,我就没有见过远之笑过。他……这样可不好啊。”

    唐敬奉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摆着棋子,他当然知道这样不好!

    可是,四年来,没有金家三郎的任何消息,金家人守口如瓶,什么都不肯说,他舔着一张老脸,去问金家三郎的爹娘,人家爹娘就是不肯说,他能有什么办法!

    想到这座府邸里名为青书苑的院子,还有一模一样的装饰建造,以及……那专门摆着杂书的小厢房里快满了的杂书和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

    唐敬奉长长叹气。

    “圣上今日还跟我说,说看远之这样很心疼。”福王叹气说着,“问我,该怎么办?宁王还笑着打趣说,要不把赵霖给砍了?唉。”

    唐敬奉顿了顿手,低声说着,“就算砍死一百个赵霖也没用!”

    没有金家三郎……佑安是不会笑的。

    ****

    送走了福王后,唐敬奉就转身走回了前堂,一边开口说着,“去,请郎君过来陪我用膳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待唐远之到来,唐敬奉正在倒酒。

    唐远之一闻那味道,便知道,是金家酒肆才会酿的雪花酒。

    “坐下。喝酒。”唐敬奉指着位置说着。

    桌上的菜很简单,一道卤肉片,一道炸小鱼,一道麻婆豆腐。

    唐远之看了眼,就没有说话了,端起酒,慢慢的喝着。

    唐敬奉也没有说话,只是喝了两杯后,才开口说着,“福王今儿个来,是代圣上问我,漠州那边能不能再建一支白马军?”

    唐远之听了,抬眼看向唐敬奉,“蛮族新上任的大王颇有能力,父亲写信给我的时候,说了,行军打仗颇有章法。以如今沈家军的能力,是无法抗衡的。”

    唐敬奉听了,点头,神色凝重,“你父亲的白马军如今尚未完成重建,恐怕还要有三年时间。如果,这三年里,蛮族攻打我大楚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祖父不必担心。再加上疾风军的话,应是能够抗衡。”唐远之低声说着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你那疾风军我还没有见识过,什么时候给祖父我看看?”唐敬奉好奇的说着。

    三年前,佑安说要建一只只有五千人的队伍,只听命于佑安的。然后就让他的父亲唐琛云选调了五千人,之后每年,远之都会抽出一段时间亲自去漠州训练。

    “等时候到了,祖父自会见到。”唐远之一边说着,一边给自己又倒了杯酒。

    “嗯,那好吧。对了,福王还说今日在朝堂上,你和宋家的宋青轲又论辩了一场,圣上私底下跟福王说,宋青轲是个不错的。可惜就是书生气太重了些。”唐敬奉说着,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那宋青轲长相也极为不错,却是极为骄纵,不过,人倒是好的,就是总是缠着远之,给他的感觉不太舒服。

    唐远之微微扯了扯嘴角,“宋青轲和连壁走得近,无碍。”

    唐敬奉眉头一下拧紧了,脱口而出,“真的无碍?那连壁……不会把金家三郎说出来吧?”

    唐远之手一顿。

    唐敬奉脱口而出后,就有些后悔了,忙给唐远之夹菜,“咳,吃菜吃菜。”

    唐远之端起酒杯,慢慢的喝着,一边低声开口,“祖父不必如此。我无碍。”

    唐敬奉看着唐远之,叹了一声,不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唐远之便转开话题,低声说着,“苏家和赵家应该是在合作了,此番明州之行,或许会有所获。但,赵家的反扑会更加厉害,祖父不若前往祭陵守墓,待我归来再回金陵。”

    “咳,也好。我去给你祖母和你母亲上上香,说说话。”唐敬奉说着,又有些担忧,“你也别太累了,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,知道吗?”

    唐远之点头应下,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,雪花酒……潍城酒肆那边还剩下多少?四年了,酒肆那边的酒却再也没有增加过,酒肆……也关了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金陵城,揽月馆。

    揽月馆是四年前才开的风月之所,说是风月之所,但却是极为清净高雅。

    馆中女子个个才貌双绝,或冷或傲或嗔或娇,只要你有所好,必定能在这里找到你所喜欢的。

    但馆中有几条有趣的规矩,一是,若非馆中女子愿意,谁都不能强迫;二是,若馆中女子愿意,客人的开销都可以打折,甚至可以免单;三是,每月一次的文战,若是能够胜出,揽月馆都会满足客人的两个愿望。

    因这几个规矩,揽月馆,从开馆以来,就夜夜笙歌。

    当然,若是只是喝茶论道,揽月馆也是可以满足。

    馆中四角四个阁楼,中间一个大阁楼,还有一个平台表演歌舞,回廊弯曲回旋,花草遍地,亭台也五步一个。

    此时的揽月馆中的清风阁上,连壁正在喝酒,身侧是柔美的女子提着酒壶。

    而在连壁对面坐着的蓝色袍服的青年面容雅致,眉眼间有些倨傲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四年前,我姐姐做的事过分了点,但是,连壁,世家之间不就如此吗?有来有往,利益权衡,如今你看不惯那唐远之,而我宋家也更加看不惯那唐远之,那为何,我们不能合作?”说话的青年看着连壁,似乎很是笃定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