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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丁大人,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丁大人了……”唐迅云说着,带着几分安抚,“父亲说了,待我们唐家重归金陵,你知道的,我有一儿如今在金陵的吏部文书,宋家很是赏识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吏部文书的儿子?丁文举微微眯起了眼睛,是了,今日的八卦小报上说,唐迅云有一个藏了很多年的外室,儿子也和唐二郎唐明之一般大,如今是吏部文书?呵呵,所谓吏部文书,在这个年龄……定然是考不上科举,只能去吏部墨考,然后被选上的小官,非正经科举出身,又能在官场上走多久?

    ——然后,重回金陵?

    原来如此!

    肤浅!鼠目寸光的东西!金陵如今有三元得中,年仅二十就已经是三品大员的唐远之唐大人,这苏州唐家也想进金陵!?

    “丁大人……赵家赵霖大人听闻丁大人在苏州已经多年,云州那边刚好于大人要退隐了……”唐迅云又用几分诱惑的口吻低低声说着。

    丁文举定定的看向唐迅云,突兀一笑,“赵霖大人日理万机,还能知道本官,真是本官的荣幸啊。”

    唐迅云眼底一抹轻视,但脸上却是堆着热情的笑容,“丁大人为官清明,赵霖大人当然是早就有所耳闻了!”

    丁文举一笑,慢慢点头,“唐兄之意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唐迅云眼里划过一抹轻松,随即更加客气热情的笑着,“多谢丁大人了!”

    丁文举笑着,看着唐迅云披上黑色披风,快速离开的背影,丁文举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起,换上了面无表情,目光死死的盯着唐迅云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这时候,丁文举的后堂走出一个人,快步走到丁文举的身侧,看了眼丁文举的侧脸,抖了抖,小声开口,“大人,你很生气?”

    “没见过这么又蠢又狠的!简直就是道德的沦丧,人性的丧失!活着就是一蛀虫!”丁文举咬牙切齿的骂着。

    走出来的这人是丁文举的师爷,跟随丁文举多年,这个时候翻了翻白眼,没好气的开口,“大人!八卦小报上的那些话,你不要总是学着!”

    “我说错了吗?!亏我当初以为都是唐家的,就算这苏州唐家,没有唐远之唐大人的厉害,但也至少也该有几分唐家老元帅的品性才是!结果呢!为了一个外室,为了一个外室子,就要害死自己的嫡妻和嫡子!哈!简直了!幸好当初我留有心眼,怎么都不肯判决!若是当初我真的判决了,玉娘死了,这唐明之就毁了!”丁文举越说越是生气,愤怒不已!

    师爷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当初没判,还是多亏了金家管事,多次跪求,坚持说玉娘是无辜的!还有金家的侍从送来的唐敬奉老元帅的亲笔信……

    “大人,那现在怎么办?”师爷转开话题问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办?”丁文举冷笑连连,“这唐迅云不是要我们杀人吗?好,那就杀给他看!”

    师爷一愣,随即一个激灵,急急的拉住转身要进内堂的丁文举,“大,大人,那封信来得蹊跷,虽然说发现夷族奸细是大事,可,可那个人到底是唐迅云的外室,这唐家的事,谁都知道是金陵的赵家在和唐远之唐大人斗,是金陵的那群神仙在打架!咱不可以卷进去啊大人!”

    师爷说到最后都声歇力竭了!

    但丁文举却是拖着师爷,一步一步的朝里头走去,一边慢慢说着,“我今儿个和金家三郎见面了,金家三郎说得没错。如果,一场暴风雨,我只在外头看着的话,那暴风雨过后的疯狂生长的野草必定不是我!”

    师爷呆了呆。看着丁文举慢慢的拿起桌案上的那封信,以及那铃铛。

    那是今天金家三郎突然派人来邀请自家大人去喝茶的时候,拿给自家大人的。

    因为是金家三郎的邀请,且,是非常突然的,言明不要声张,所以去的人只有他和大人。

    然后,在起风居里,他们见到了,传说中唐远之说要缔结婚约的唯一的人,额,男人,金家三郎。

    带着面具,看不见面容,但说话的声音,语气,都是透着明朗直爽,清亮好听,那一身风仪,也是让人心头不由感慨,果然是被唐远之大人念念不忘的人啊。的确无与伦比。

    “大人?”师爷看着拿起信的丁文举,长长叹了口气,唉,劝不住了,大人主意已经定了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为官,可不想只做那种碌碌无为的官。”丁文举说着,一边慢慢的拆开信,透着几分坚定,“即便此行一无所得,甚至丢官丢命,我也愿意!”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此时揽月馆的阁楼里。

    金竹意外的看着外头正慢步走来的面容秀美温婉的女人,他的大姐姐金宝兰,姐姐怎么来了?

    “怎么,看到姐姐很惊讶?”金宝兰笑着上前。

    “姐姐!你怎么来了?谁护送你来的?唐琛云吗?他呢?”金竹伸头看向金宝兰的后头,哎,人呢?

    “他去拜见奉老,还有咱爹娘了。”金宝兰说着,忽然眉头微皱,“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?”

    金竹一愣,讪笑一声,“没有啦,姐姐你看错了,这会儿天黑了呢。啊,对了对了,姐姐你来了刚好,有件事正好,姐姐可以帮我做!”金竹转开话题,直接就说起了唐家大夫人的事。

    金宝兰微微点头,“嗯,此事我来做就好。”说罢,金宝兰看了眼天色,笑道,“天色不早了,三郎,你该去歇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