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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彬低声说:“她当保育员的工资,跟我们给保姆的工资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刘哲剪断赵彬的话:“不能这样看问题,小冯在幼儿园发挥的作用,一定比一个保姆的作用大。再说,她从小是在山里自由自在长大的,十几岁就参加工作,你想想,她的性格,适合待在家里吗?老赵啊,她没有工作,心情不好,你开心得起来吗?好了,我就说这些,明天你让她去上班吧。”

    赵彬只得点头说:“好,我回去给她说。”

    第22章 冯莹转悲为喜悦,赵彬教妻弹风琴

    赵彬从刘哲那里回来的时候,冯莹正坐床边椅子上,在给洁娴缝罩衣,见赵彬闷闷不乐地走进来,冯莹心里明白几分,但她没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,只平静地拿着针,一针一针地缝着衣服。赵彬进来不朝冯莹望,只顾走到墙边,把一个高独凳子,搬到衣柜旁,再提起地下那只行李箱,搁在独凳上,然后打开箱盖,将里面的脏衣服一件件取出来,丢在椅子上,把干净衣服放进衣柜,又把手电筒、脸巾、本子和书一样样归位。做完这些事,赵彬倒了杯茶,坐在桌子旁,拉开面前的抽屉,取出一本杂志翻看。过了一会,吕娘进来,问赵彬:“赵局长,在家里吃饭吗?”

    赵彬说:“我去食堂吃。”

    赵彬放下杂志,起身走了。

    冯莹吃完午饭,抱起赵彬堆在椅子上的脏衣服,丢进门边的木盆里,往盆里添水后,坐在小凳子上,捞起盆里一件衣服,铺在搓板上擦肥皂,然后“嚓嚓”地揉搓起来。冯莹边洗衣服,边不时抬头朝门外张望,可望了好几次,都不见赵彬回来。冯莹不由得焦急起来,她有些后悔赵彬回来时,她应主动跟他说话。可自己的性格,又不是那种闹了矛盾,先求和的人。何况自己又没做错事,凭么子要先喊他。但是,老这样僵着也不行啊。赵彬今天下乡回来,已是第十六天,彭园长限她回话的时间是十天。虽然刘哲给彭园长打了招呼,时间可以延长,但小三班帮忙带管的保育员,她一人照顾两个班的孩子,三五天她还能承受,但半月二十天,没人接替她,她肯定有意见极啦。说不定她已找彭园长闹了的。怎么办呢,好急人啊!如赵彬吃饭回来,能像以前样,主动跟她和好,并同意她去上班,她下午就去幼儿园接替那个保育员。冯莹放下搓洗的衣服,洒了洒手上水,起身走到门外,朝走廊尽头望去,可依然不见赵彬的影子。她又进屋坐回小凳子上,继续洗衣服。洗了一会,见赵彬还没回来,心里禁不住纳闷起来,未必他在食堂吃完饭,直接去了办公室?按说不会这样啊,他有个习惯,没特殊情况,他每天一定要睡午觉。他是不是觉得我找了刘哲,心里有气,故意不回来。哦,你可以给彭园长打电话,我就不能找刘哲?难道还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。想到这里,冯莹心烦地把手里的衣服,朝盆子里一掷,“哗”溅起的肥皂水,立刻把地下打湿一大片。正这时,当……当当……当……当当……办公大楼前的钟响了。吕娘抱着洁雅从外面进来,对冯莹说:“上班铃都打了,赵局长怎么没回来休息?”

    冯莹幽幽地说:“管他回来不回来!”

    冯莹又捞起那件没搓完的衣服,继续洗着。冯莹把衣服头道洗出来后,吕娘把洁雅递她:“你招呼孩子,我下河去清衣服。”

    冯莹没跟吕娘争,她抱过洁雅,去了隔壁。夏菊正在扫地,见冯莹进来,忙把扫帚靠在墙上,问冯莹:“你那天说,赵局长不同意你去幼儿园工作,现在搞好了吗?”

    冯莹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夏菊安慰道:“赵局长会同意的。”

    冯莹说:“管他同意不同意,我现在横心啦,他如硬要把我这个工作搞脱的话,我就去街道工厂找事做,反正我不得待在家里。夏姐,我们两个到缝纫社去当缝纫工。”

    夏菊摇头:“我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为么子?”

    “小冯,我不能跟你比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个人,么子比不比的!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不想出去做事。”夏菊语气幽怨地说,“小冯,你看老郑哟,他把牛牛送回老家,就不管了;过段时间,我要去接牛牛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你什么时候走?”冯莹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有几天。”夏菊说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,洁雅突然“哇哇”地哭起来,冯莹赶紧摸她的屁股,随即对夏菊说:“哎呀,洁雅屙尿啦,屁股热烘烘的,我回去给她换尿布。”

    夏菊说:“好,快去换。”

    冯莹回来给洁雅换好尿布,没去隔壁,而抱着洁雅坐在床边一把木椅子上,愣愣地望着窗外。吕娘从河里回来,把衣服在走廊上晾好后,进来问冯莹:“赵局长晚饭在不在家里吃?”

    冯莹说:“哪个晓得他的。”又说,“吕娘,莫管他,你就做我们的饭。”

    吕娘含笑说:“现在还早,五点钟时,我还是把他的饭煮起,他如不回来吃,这个天剩着,也不会坏。”

    下午六点半钟,赵彬回来了,正要出去倒垃圾的吕娘,忙问他:“赵局长吃饭没有?”

    赵彬微笑道:“吃了。”

    吕娘哦了一声,端着撮瓢往走廊尽头走去。

    赵彬走进里间,见冯莹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,眼睛望着洁娴的,洁娴手里握着一支红蓝铅笔,在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,乱涂乱画。赵彬走过去,俯身问洁娴:“你在画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