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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kzb小说网 > > 好巧,又见面了 > 第87章
    那个被他用尽全力隐藏的秘密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已经被眼前人知道了。

    在觉察到肩膀处湿了一处后,就像是被打开某个开关,那些在过往只能被平静地、无声地发泄出来的情绪,在此刻,犹如洪水一般袭来,再没有抑制的能力。

    许嘉乐就这样攥住陈衍的衣角,哭着说:“…陈衍,我好疼,我好疼啊……”

    真的好疼啊。

    原本把头埋在他肩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直起身,黑暗中,那双眼睛似乎有些亮。

    陈衍看着以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表露太多情绪的人,此刻在他面前哭到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他红着眼,将许嘉乐额前的碎发向后捋去,露出一张痛苦万分的面容,像是问他,又像是在自问:“这么疼,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”

    “…我…出尔反尔…我怕你讨厌我…”许嘉乐满脸泪水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陈衍心头泛起苦涩,说:“我那么爱你,疼你都来不及,怎么会讨厌你。”

    陈衍仔细的擦去他脸上所有的泪,低头落下一吻,像是怕一句话显得不那么重视,又重复着说:“我那么爱你,我一直都觉得给你的不够多,你才会离开,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?小许同学?”

    那是他第一次没有猜到许嘉乐的想法,因此失去了他四年。

    这四年里,他一直在怪自己,怪自己给的爱还不够多,让许嘉乐宁愿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愿意、不敢告诉他。

    两行眼泪滑落,滴落在另一张面孔上。

    彼此袒露伤疤,泪水相融的这一刻,疼痛共享。

    原来分别后,没有人真的过得好。

    玄关处,崩溃的哭声逐渐止息,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,一阵铃声撕破这一方狭小天地。

    陈衍并没有松开手,而是就这样看着他,很低声的问:“这次,还走吗?”

    铃声还在唱着“…路过你的时候,时间多残忍,左手的泥啊右手的泥啊…”

    眼眶早就红到不能再红,失而复得,他怎么舍得再走。

    许嘉乐痛苦的摇着头,说:“…不走,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衍碰碰他的额头,悬挂在高空的心终于落下,低声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被放开后,许嘉乐掏出手机按下接听,铃声也在一瞬间消失,变为严津的询问。

    “嘉乐,你还在墓园吗?要不要我去接你?”

    喉咙处还有些发疼,许嘉乐说:“不用,我今晚不回去了,别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哪儿?”

    许嘉乐抬头看向陈衍,说:“我在陈衍家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什么?”电话那头声量猛然放大,严津不可思议道:“陈衍?我去,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他你们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,最后以一句“行吧,那我就放心了,挂了”为结尾。

    挂断电话,玄关处再次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在黑暗里,陈衍拉着许嘉乐的手,把人带到客厅沙发前让他坐下,道:“眼睛很疼吧,在这儿等我,我给你拿冰块。”

    但还没来得及转身,放开的手就被再次握住,许嘉乐就那样无声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陈衍笑了下,俯身一只手搂住许嘉乐的腰,另一只手托在他的臀上,像抱孩子一样,就这样面对面将人抱起来,先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冰块,然后走到浴室,把人放在洗手台上,伸手拿下来毛巾,将冰块包进去。

    对一直看着他的许嘉乐说:“闭眼。”

    然后把毛巾叠好覆上去,说:“一天都没吃饭,不饿吗?”

    许嘉乐低声道: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陈衍说:“太瘦了,不能不吃饭,我一会儿给你熬粥,喝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陈衍拍拍他的手,示意他自己拿住毛巾,然后又拿了另一条毛巾,打开水龙头用温水沾湿,很细心的把脸上其他地方擦干净,做完这些,又把人重新抱起来,进了厨房,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昨天新买的牛奶,烧了壶热水,把牛奶泡热后,撕开吸管插好,递到许嘉乐手里,道:“先喝点儿。”

    把人放在台面上,微微退后一步,确认面前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后,道:“别把毛巾拿下来,我要开灯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许嘉乐就那样很乖的坐在台面上,一只手举着裹着冰块的毛巾,一只手拿着牛奶喝。

    心口像是被什么填满,陈衍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,这才拿着米走到旁边电灶前开始熬粥。

    把粥盛出来放在桌子上,看了眼时间,陈衍重新站在许嘉乐面前,接过毛巾,拿开后迅速拿另一只手捂住眼睛,然后才像是让他慢慢适应一般,一点点移开手,看着那双眼睛好像没那么红之后,陈衍将人抱下来,道:“先吃饭。”

    喝完粥,又被投喂了好几块水果,陈衍才把人推进浴室去洗澡,然后把准备好的衣服都放进去。

    洗完澡时间已经很迟了。

    这个房子不大,两室一厅,其中一间卧室被陈衍改成了书房,许嘉乐被带进卧室里,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。

    睡在床上,面对面抱在一起,彼此心跳呼吸都清晰可闻,许嘉乐有些贪恋的把头贴在陈衍胸口处,感受着那里强有力的跳动。

    洗完澡后,情绪逐渐平息下来,思绪也因此回归理智,关掉那盏昏黄的灯,许嘉乐问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