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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入住者关越的猎人身份为——”

    字幕翻转,夏鸥开始回忆自己的诸多理由:

    关越看起来并没有对什么人什么事特别上心。

    关越从来不会说情话。

    关越拿了预言家却把自己玩成一只狼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但是夏鸥知道自己在这一点判断力上并不如另外几个,这一点在之前的狼人杀游戏上已经显露无余,他并不是不担心错误。

    但是这种担心,在听到最后的五票时才略略放松了些。

    大家都这么想……那就应该,没错吧?

    可虽然知道这个,看到字幕的一刹那,夏鸥不知为何,还有提起了心脏。

    袖口的袖口被扯出了一点线头,夏鸥回头的时候发现沈听泽和黎炀似乎是同样的紧张神情。

    纯白的字体暗了下去。

    几人屏息盯紧了屏幕,光亮渐渐聚拢,上方出现了四个字——

    “恋爱猎人”

    【什么????关少是兔子????!!!】

    【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,关少这个表现怎么可能是兔子啊我不信啊!】

    【对啊对啊对啊对啊,关少你在搞什么,一个兔子你起码要表个白吧我去!】

    【对啊,恋爱猎手至少需要谈恋爱的吧,关少你跟谁谈恋爱了啊你倒是说说啊。】

    【就是啊关少你到底怎么想的!】

    一个最像狼的人成了兔子,这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置信,但是如果要问关越怎么想的话。

    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——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查验过关越的单人采访,所以淘汰之后,节目组将他在选择之后的对话一并跟着播了出来——

    漆黑的小屋是每个人都熟悉的,关越坐在桌前,穿着来时那件张扬的火红皮衣,漫不经心地望着头顶的屏幕——

    “现在进行身份选择。”

    “再次提醒——”

    “一、如果恋爱猎人与恋爱猎人在一起,那么他们将收获幸福的爱情。”

    “二、如果金钱猎人和恋爱猎人在一起,那么金钱猎人将会获得一百万的现金奖励。”

    “三、如果金钱猎人和金钱猎人在一起,那么他们将一无所有。”

    这些都是他们进入恋综之前都已经熟知的事,不过关越倒也没有表现出和恋综时一样的焦急,相反,他看起来挺有耐心的,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顺带将桌上的两枚硬币全都攥在掌心抛着玩,看起来并不怎么严肃。

    狼和兔子接替在关越的手中翻面,面前的字幕被一页一页地翻过,关越的面前出现了两个选项——

    “恋爱猎人or金钱猎人?”

    关越手指握拳向下一松,带着凶猛的狼的那枚硬币就掉落下去,关越漫不经心地挑眉一笑:“我选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再摊开手掌,可谁都知道,里面最后剩下的,是那枚抱着一个硕大爱心的兔子。

    “你的选择是——”

    似乎是为了观众看得更清楚,翻转的白体字大了一倍:“恋爱猎人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选这个?”旁边的导播一直等字幕消失了才开始问,“因为期待一场恋爱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,”硬币在手里抛了抛,关越笑得轻佻,“我又不缺钱。”

    他这个时候像极了恋综里那个吊儿郎当又气人的纨绔二代,可是过了一会儿,带着兔子心脏的硬币握在手心,关越忽然又垂下眼睛。

    他似乎觉得这个时候的采访应该不会被播出去,原本张扬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有些缱绻,一点侧光打在他的鼻翼上,好似这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。

    关越一笑,那点光便跟着浮动起来:“但是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:“我真的遇到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看到这个,”关越摊开手掌,长耳朵兔子笨拙地捧着有自己的半个身子大的心脏,仿佛已经耗尽全身的力气,那束侧光照亮关越眼角的一点温柔笑容,“总该知道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是真的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浮动的光线在那一刻戛然而止,连同关越脸上的笑一同落进黑暗。

    他们没在关越脸上见过那样的笑容。

    关越的笑应该是轻佻的,放浪的,漫不经心又惹人生气的,好像从来与温柔和缱绻这两个字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可同样的,关越也没能让想让的那个人看到自己的那枚身份硬币。

    只有留到最后的一天的猎人才可以把自己的身份与表白递上去,而关越并没有这个机会。

    笨拙的捧着心脏的兔子在最后一瞬暗淡下去,那枚镂刻精致的心脏被黑暗渐渐覆盖,就像是关越刚刚一步一步走向暗处的背影。

    顾庭柯覆在自己眼睛上的冰袋似乎有些过分冰凉了,以至于时栖不得不把另一只眼睛跟着一起用力闭上。

    夏鸥在屏幕彻底黑暗的那一刻抬起手背,沈听泽和黎炀偏过头去。

    这次……没有关越来调节气氛了。

    于是他们只好寂静地、沉默地、长久地等待在这里。

    一直到摄像都撤了机子,沈听泽才终于转过头,轻声道:“其实关少昨天找过我们。”

    在时栖和顾庭柯同床共枕的那个晚上,关越叫住沈听泽和黎炀。

    “与其在意这个,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留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都不想做狼——”

    关越说着,望了眼扶梯上方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