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,别、别赶她出去。”言语的激烈使得沈童牵着宫宴墨衣角的手难以自控的抖动。
“哈哈哈哈,沈童你不是嚣张吗?你不是得意吗?毁了沈家,你永远得不到她的消息,你们母子俩永远无法见面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青家不帮沈家,落到这个局面,沈阳开也不见得会让你捅出消息。”
作为最后一张王牌般的存在,沈阳开会用其试探,会看看从这张牌里面能捞到宫宴墨多少油水。
沈狸的表情一刹那的龟裂,毒蝎般盯着宫宴墨。
宫宴墨将毛茸茸的毯子盖在沈童身上,“把沈阳开叫来。”
沈狸不甘心的冷哼一声,捡起手提包,走到屋外。
“放心,我可以搞定。”宫宴墨用毛毯圈住沈童,“她说的,是你的母亲?”
男人的嗓音温柔可靠,沈童不答,眼里泛起雾气,“妈妈还活着,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沈童离开沈家,被送往精神病院时才十几岁,可他明明亲眼看见过母亲的棺椁。沈阳开欺骗她人感情,原配妻子也不是吃素的,他本以为也许这是患有抑郁症的母亲选择的一种解脱……
现在却告诉他,母亲没有死,沈阳开囚禁了他的母亲,为了不让他起疑心,甚至买棺椁,告诉他里面的人是温月眠。
“大少爷,这……饺子……”
张妈看着一地狼藉,不知如何处理,豪门秘辛,佣人多听也是件坏事。
饺子基本都沾了地,宫宴墨俯身一一捡起,看着饺子盒沉吟半晌,“便宜克鲁鲁了,晚饭照往常做。”
克鲁鲁:……勿cue。
半个小时左右,沈阳开赶到。
这些时日,公司层出不穷的麻烦事磨灭了他的精神气,黑眼圈重的不说,眼神也满是疲惫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强撑着和宫宴墨谈判。
“宫总,明人不说暗话。温月眠,的确没死,想要知道她的下落,就看你愿意拿出多大的诚意。”沈阳开身后站着趾高气昂的沈狸。
“诚意?区区沈家需要我拿出什么诚意?”宫宴墨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沈阳开一眼,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,“沈家家主求我,说不定我心情一好,就抬抬手,放过沈家了……”
“你!宫总可要想清楚,沈家岌岌可危不错,但如果沈家没有活路,鱼死网破未必不可。”沈阳开紧握拳头,牙缝里蹦出些字。
“就是,沈童你也劝着点,发挥自己吹耳旁风的作用,”沈狸掩嘴一笑,笑声中带着鄙夷,“大不了鱼死网破,你永远别想知道温月眠的任何情况。”
“哦?”宫宴墨也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,“沈家主有如此大的把握,我宫宴墨找不到她?”
沈阳开沉下脸默不吭声,两方各自僵持,火药味重的冲出屏幕。
沈童用手机打出一行字,举到宫宴墨眼前。
【我听哥哥的】
沈童担心给宫宴墨造成公司的损失,妈妈还在世这个消息经过一开始的轰击,现在只剩下余波。妈妈很重要,哥哥也很重要,如果两全其美难以做到,决定权不在自己……
但沈童有私心,哥哥…很好……
任何意义上的好……
“那就请宫总高抬贵手,不再打击沈家的公司,温月眠的人我给你们,宫沈两家,从此,各不相干。”
得了便宜还卖乖,宫宴墨挥手,让沈阳开出去。
见宫宴墨同意,沈阳开松口气,领着沈狸离开,这是他预测的较好的结局了。
第二十九 亲亲
“父亲,让宫宴墨就这么算了,那这些时日沈家遭受的损失和打击怎么办?”
沈阳开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岁,声音沙哑没有精神气,“宫家是什么样的存在,你还不清楚吗?若不是你做那糊涂事,我们何必委曲求全。”
沈狸瞬间噤声,她和青家的行动不曾知会沈阳开大概是最失败的点之一,姜还是老的辣,是她高估自己,给了宫宴墨把柄,青家竟然也言而无信!
“罢了,过些时我送你和卓睿出国深造,家里的事我和你母亲操心就够了。待你们学成归来,帮忙打理公司的事,再让公司更上一层楼。”
“女儿不孝,让您操心了。”沈狸扶着沈阳开慢步走着,像极了感情和睦的父女互相搀扶着离开。
“我派人去沈家接她,不要担心。”宫宴墨捏了捏沈童的后颈,垂着头的人宛如太阳落山后的向日葵,没有阳光的滋润显得干乏无力。
“哥哥,我真的很没用,没有你的话,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妈妈还活着的消息,也没有那个本事救她出来。”
沈童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用处,无论是在沈家,还是在宫宴墨身边。不能帮到别人,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,扫帚星一样的存在。
不是他自怨自艾,他的自卑与生俱来,小三的孩子这一包袱从他出生便压在他的肩头。他甚至没有和其他人吐槽自己痛苦的能力,因为他没有朋友,除了妈妈,没有人关心他,在乎他。
可和妈妈倾诉能减少负担吗?
不能的,只会给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带来毁灭性的负面情绪。
不能倾诉、不能吐槽、不能反抗、只能受尽白眼和折磨,沈童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成长。
“人的能力有限,”宫宴墨心疼的低下头,情意一丝丝涌出心房,“不是没用的,我很需要你。等你母亲接回来,她也会很需要你。沈童,别人做的恶,不该往自己身上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