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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闭嘴!别说了”他恼怒地打断对方。再让赵舒权说下去,自己更无地自容了。

    他听到男人无奈地轻轻笑了一声,接着便被搂着身子抱了起来。他也没抗拒,顺着对方的力度被拎了起来,和对方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男人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,柔声问他:“到底怎么了?不能跟我说么?”

    他咬了咬嘴唇。这句话他太熟悉了。无论前世还是今生,那人一次次地问自己、“有什么事、不能跟我说么?”

    而自己却一次次地拒绝让对方深入自己的内心。那么多的误会,那么多的遗憾,那么多的伤害,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。帝王的冕服穿在身上久了,他早就忘了该怎么与最亲近的人相处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。他想着,小声开口:“我说了,你会生气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尽管说,我保证不生气。”男人的声音憋着笑。

    心里忽然就起了一股捉弄人的念头,曹瑞低着头扯动嘴角无声地笑,却仍用惶惑的口吻说道:“我刚才突然觉得,你跟夏侯成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赵舒权“啊?”了一声,怔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不一样啊。”曹瑞把头垂得更低,却在努力憋笑:“我……我好像没办法接受你……接受自己跟你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僵直地呆坐着,沉默了很久都不说话。曹瑞终于是忍不住,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,发现对方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表情在思索什么。

    他有点忍不住,用手推他:“你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男人盯着他,缓缓开口:“我在想……我是不是应该去整容?可我实在想不起来夏侯成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了……”

    曹瑞有点惊讶:“你想不起来自己长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赵舒权摇头:“对我来说,夏侯成的身体才是借来的,长什么样子我不是很在意。反正长得还不差就行了。再说咱们那个时候,镜子哪里像现在这么清楚?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天天照镜子,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模样了。”

    曹瑞认真回想了一下前世,又仔细看眼前的男人,翻来覆去想了又想,还没等他开口说结论,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是不是我……长得不如夏侯成?你不喜欢……?”

    曹瑞没有急着回答,抬手抚上男人的脸,从眉心沿着鼻梁缓缓抚摸到下颌,展颜而笑:“要说阳刚英武,是夏侯成略胜一筹。而俊逸帅气,却是你赵舒权更佳。两个,我都喜欢。”

    男人“嘶”地倒吸一口凉气:“你这话说得,硬生生把你我二人变成了三人同行。我感觉好像你对‘前夫’余情未了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曹瑞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:“可是皮囊确实不同了,有什么办法?你难不成真要吃自己的醋?”

    男人也笑了,却逼问他:“那你是不是更喜欢夏侯成?跟他能做,跟我就不能做?你什么意思啊?”

    “什么他啊你的,还不都是你一个人?”曹瑞呛他,“刚才是谁装大度说没准备好就算了?这不是介意得很么!”

    赵舒权又倒吸凉气,小声嘀咕:“这种事换了哪个男人不介意啊?你刚才不仅眼神不对,整个人都在扭动着想逃离我,你自己是没发现?”

    曹瑞没话说,他确实没发现。身体的本能反应比意识更为诚实。

    他垂下头,拉起赵舒权的手:“对不起,以前我没觉得,甚至还想着,早点有夫妻之实,我心里踏实、也能叫你心里踏实。可我没想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脱了衣服,就发现不一样了?”赵舒权问他。

    话糙理不糙,确实是这么回事。曹瑞拉着对方的手,细细地看着,轻轻揉捏男人的骨节,感叹道:“你这双手,比夏侯成也是细腻很多。从小练习武艺留下的茧子,风餐露宿磨砺出来的那双手,跟现在完全不同了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忽然凑到他眼前,满脸坏笑:“我知道那双粗粝的手更能叫你欢喜。不过我现在的手虽然变得细腻了,手指上的‘功夫’还在,你不想试试?”

    曹瑞秒懂对方在说什么,又羞又气用力一推: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
    “咕咚”一声,赵舒权竟然被推到了地板上。曹瑞赶忙扑上去拉人,刚问了句“没事吧”,就被对方从沙发上拽进怀里,整个趴在人身上。

    赵舒权凝视着他,笑得温柔:“虽然是因为你的‘前夫’扫了我们的兴致,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如实相告……”

    曹瑞大怒:“ 你说谁有前夫!?”

    “那总不能是我。”赵舒权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恼羞成怒,“没事,慢慢来。等你准备好。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,急什么呢?”

    一辈子的时间,这句美妙的词句深深戳中了曹瑞的心。他想起自己前世跟夏侯成,其实也是“一辈子”。

    前世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遇见了夏侯成,人生的三分之二都有那个男人的影子,却只有短短二十年。

    一辈子说起来那么长,但也有可能,就只有那么短。

    他挣脱了男人的手,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腰:“假如我们还能回去、重来一次,我绝不会再那样对你了,舒权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的大手也用力抱紧了他,低沉的嗓音坚定地告诉他:“我们现在就是重来一次。你对夏侯成有多遗憾,就统统补偿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曹瑞抱着男人温存了好一会,才说:“你这样一说,听起来更像是为我‘前夫’鸣冤抱不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