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底有几丈深,底部燃烧着熊熊烈焰,卿羽尘感到不可思议,他问看台上的朱雀:“你不担心这火焰烧了巨树吗?”
处刑台位于羽之国巨树的树干最顶端,再往上就没有树干可以爬了,顶端的树干被削平,像一座岛一样宽阔,不仅建起了一整片宫殿以及皇宫外的王城,还在王宫内挖了一个又宽又深的坑——处刑台上的深坑就是在树干的横截面上挖了一个洞。
卿羽尘觉得,就算坑壁坑底贴了石材,可是石板之间也有缝隙,巨树也是木头,木头是易燃的。
朱雀闻言却不以为然:“不用你担心,本神的太阴真火可以识别攻击目标,根据我的个人意识决定哪些东西该烧,哪些东西不会烧到。”
卿羽尘明白了,就是说朱雀不想让他的火烧木头,木头就不会燃烧,火焰仅仅是做做样子。但是,朱雀想让他死,他掉到火里去,就会完蛋。
朱雀看了看笼子里的人:“你果然是个男子,既然如此,那我对你便没有任何姑息。”
他把卿羽尘关在一个很大的鸟笼里,吊起来,鸟笼下方就是处刑台的深坑,坑底燃烧着炽热的火焰。
卿羽尘从这里几乎能鸟瞰整片大陆,刚才还赖在天际线边上的太阳缓缓沉了下去,晚霞转换成满天星斗,自然界的日落美仑美奂。
但是他无心赏景,他担心徒弟来了,因为自己这个人质,打得畏手畏脚,不敌朱雀或者干脆被朱雀要求,主动投火自焚。
卿羽尘努力劝说朱雀:“我知道你是个好皇帝,我们也不是坏的,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误会,我代他向你道歉,你能不能不要用武力解决矛盾?”
没等朱雀说什么,他身旁的孙屏依马上说:“陛下,你不要听他所说,坚决不能和解!”
卿羽尘怒斥孙屏依:“你这个搅屎棍!就会煽风点火,唯恐天下不乱。羽皇和鬼王真的打起来,受牵连的是整个羽之国的百姓!”
孙屏依听到卿羽尘把她比作“搅屎棍”,气得正要回怼,朱雀又说话了:“羽之国的百姓不会受到波及,本神会直接让那个鬼失去攻击力!”
朱雀说完,便转身飞离看台。
孙屏依傻眼了:这个看台也位于处刑台上方,与悬挂卿羽尘的鸟笼相对,二者之间距离数十米;看台的平面形状像个勺子,周围一圈没有护栏;从椭圆形看台到深坑沿岸只有一条细路连接,这条路窄到仅有一只脚宽,对于会飞的羽族来讲,当然不成问题,但是孙屏依是人,她现在没有佩剑,无法直接御空而飞,她过来的时候是羽皇带过来的,现在羽皇自己飞走了,她怎么原路返回???
孙屏依没办法,只能像表演杂技一样,战战兢兢踩着那一脚宽的路面,从坑底的烈焰上通过。
她走了一半,卿羽尘说话了:“你不要以为你害了我们,你就可以在羽皇面前邀宠,小心自食恶果。”
孙屏依突然听到声音,吓一跳,身体晃了一下,不过她还是稳住了,挪回到地面后,她才回头指着卿羽尘大骂:“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,你就想看着我跌入火中烧死,你这个歹毒的男人!”
卿羽尘问:“你是不是说反了,我们俩究竟谁歹毒?那五名族人是不是你杀的?”
孙屏依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:“是我杀的又怎样?能够用他们的血为我返回神界铺路,是他们的荣幸!”
卿羽尘明白这个女人属于哪类人了,她不只是普通的自私自利,她是那种会为了自身利益,用别人的鲜血和生命为自己铺路的极端利己主义者。道不同不相为谋,他懒得再跟她废话,于是选择了沉默。
孙屏依指着卿羽尘又骂了一阵,突然平台上刮起一阵阴风,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,她猛地意识到,现在朱雀不在,万一鬼王这个时候跑来,不是一下子把她弄死了?
她赶紧住嘴,忙不迭跑了。
她走后不久,夜宇皓真的来了,一个玄衣身影出现在师父的笼子外面,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轻便铠甲,看起来更飒了。
“师父,我来救你!”夜宇皓才不会正午的时候来救人,那个时候阳气最盛,对鬼最不利。而且他救人心切,当然会想着越早越好,才不会等到中午。
卿羽尘赶紧对他说:“你不要碰栏杆!”这个关押他的鸟笼除了底座和顶部的挂钩是正常材料,可以触碰以外,那些围合的护栏都是朱雀的炎之力制造出来的,火焰一般的外观,炽热无比的高温,卿羽尘只要稍微一靠近,皮肤就如同火烧一般,他只能和笼子栏杆保持一段距离。
夜宇皓也感觉到了笼杆不同寻常的高温,他心疼笼中人:“师父,我把底座打开,救你出来。”
他准备在师父下落的瞬间接住他,他正要这么干的时候,一个声音自空中出现:“你以为本王真的不在吗?”
朱雀不知何时又返回了,而且竟然悄无声息,只听他说:“午夜时分阴气最盛,对鬼最有利,本王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!”
夜宇皓一想到他把师父像关鸟一样关在笼中,就来气:“你这鸟人,识相点快将他放了!”
“呵……”朱雀冷笑着拒绝,“你之前害得我差点不能人道,你觉得我会轻易地放了你的伴侣?!”
“没让你真的痿了,还真是遗憾。”夜宇皓说,“害你的是我,与他无关,你放了他!我陪你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