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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难道只能等那观莲水榭修好了?容璧有些懊恼,早知道在靖北的时候,也给三哥捎一封信就好了,不过,既然三哥如今已在了京,专心备考,太子也托了沈安林照应,如今倒是不接触才好,否则引起了皇上和皇后的注意,反倒招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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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墨不知道自己妹妹在太子身体里发愁如何给自己写信,他一边做西席一边温习功课,孩子好教,主家宽厚,着实日子过得很不错。他甚至打算若是落榜,可以不着急回乡,且先继续在京城观望打探,结交些宫里说得上话的热,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妹妹从靖北给调回。

    这日他却有同乡和他联络:“你不是想要找宫里认识你妹的人吗?找到一个同乡的冯公公,晚上正好我请他吃饭有事请他办,你看看也过来陪陪客吧。”

    容墨自然就赴了宴,冯公公果然和他们同乡,见了他就叹息:“令妹实在容貌太出色,皇后为太子挑选侍寝女官,一挑就挑到了容碧身上,去了太子身边,当时我们服侍的都只恭喜她,都说她是祖坟上烧香,能去太子身边。结果太子一贯啊,和骆皇后有些不对付……你们懂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压低了声音:“到底不是亲的,总疑心要害他……要不怎么说后妈难做呢,送去太子身边的司帐女官们,没一个能存身的,三天两头也就挑出了错,不是罚去浣衣,就是被罚出宫。哎!容女官听说才去两天,就被掌嘴……”

    容墨一听心都提了起来,脸上沉了下来:“那太子罚她?”

    冯公公摇头道:“谁敢问主子跟前的事?就是去侍宴,回来脸上肿得通红,一看就是被掌嘴了,之后就有人来传话,说是太子将她送给弋阳公主府上伺候了,谁敢拦呢,都知道弋阳公主是太子亲姐,送到公主府上,那可不知道还受了多少磋磨呢!”

    容墨面如黑锅,冯公公道:“而且那弋阳公主,又是个风流名声在外的……私下不知养了多少……那公主府每日美貌侍卫进进出出的……听说还和名满天下的郑探花也很有些不清白。哎,果然后来估计皇上也看不下去了,一道旨意将公主赐婚到靖北,容女官可怜,她那样相貌……啧,公主挑了几个女官,身边原本伺候的听说都放回尚宫局了,反而偏偏就挑了容女官……都说那靖北王暴戾好杀,就喜欢将人扔去喂野兽,公主要讨好这样的人,不容易啊,自然要准备漂亮些的陪嫁女官。旨意下得特别急,走的时候连道别都没时间呢,可怜!”

    冯公公这说得令人浮想联翩,容墨面色如铁,只问道:“便是远嫁,妹妹也还托人送了信回家说过得还好,不知能否想办法将妹妹调回京城?毕竟算算也快要到出宫年龄了。”

    冯公公摇头叹息:“难啊!除非……”

    容墨问道:“除非什么?”

    冯公公道:“令妹的宫籍尚在宫里,除非你能想办法找到可靠的人,请托到骆皇后,另外挑选几名女官送过去,将她调回,就有希望。但若是弋阳公主和靖北王不放人,那就真没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容墨又问:“公公可有门路?我们容家愿意出银子疏通,不教公公为难。”

    冯公公摇头:“那可是皇后,我在宫里不过是不起眼的人物,只是因为从前在御膳房,所以认识令妹,哪里能有那么大脸面去结识皇后跟前的内侍、女官们呢。”

    容墨恳切道:“还请公公指一条明路。”

    冯公公为难道:“我回去再打听打听,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容墨心情复杂,冯公公却又道:“话说回来,我认识在鸿胪寺当值的一个内侍,却是说如今公主有孕在身,被围在城里,靖北王却是不顾她,率领大军只攻北犀王庭,都说是靖北王爱江山不爱美人,宁愿抛下怀着未来小世子的公主,也要取那平虏的千秋业绩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知令妹若是被公主看重的话,会不会也在那城里……”

    容墨这下急了:“此消息当真?”

    冯公公道:“怎的不真?军报日日都是八百里加急,这事宫里都传遍了,皇上都心疼公主,听说八百里加急军报传旨,命三皇子和定国公率大军去救呢!只是这一来一回,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!若是真的陷在城里,城一破,北犀蛮子,听说一贯残忍……”冯公公唉声叹气起来,十分惋惜。

    容墨咬牙心中焦灼,却又想着有大哥跟着妹妹,未必有事,但……那可是战场!谁又能顾着谁?更何况妹妹从小就是那等样貌,长大了必然是,必然也是出挑的,能被皇后挑去到太子身边司帐,又被猜忌送去公主身边,远去到那苦寒之地,也不知遭了多少罪。

    一时越发恨自己无能起来。

    冯公公看容家老三眼睛里透出了些怨恨来,心下知道火候已到,自己任务完成,便又闲散着扯了几句宽慰他的话:“这也是乱传的,令妹是女官,到底出征在外,未必带着女官在旁,令妹福运过人,一定无事的。”

    这越发说得容墨焦虑了,妹妹既然是那公主的随嫁女官,公主都在那里,妹妹岂有不随侍左右的礼?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进京了,倒不如和大哥一同往靖北去,谁知道会打仗呢?

    也不知如何神思不属吃完那饭的,容墨抢着结了账,才满怀烦闷地回了金合欢胡同的丘府。辗转反侧完全睡不着,第二日想了想,却又找了东家的丘大人要求见。